臺靜農先生與汪中先生 昔日情誼

日昨再至

雨公舊宅 整理 先生舊物。

書畫、用印、文房及嘗閱之書,

多已分類理出,

然有不少舊物仍未能全數撤出。

再二週 ,

此處便要隨都更工程而灰飛煙滅。

這些不及或難以攜出之物亦然。

想 雨公當年辭世前,

便囑以不發訃文、樹葬處理其身後事,

何等瀟灑。

為的是不為後人添擾,

其身復歸自然。

反倒是後輩如 頭盫師 或 我,

對於這充滿三代人回憶的屋子,

即將拆除 ,

諸多不捨。

想當年多少今日已各有所成的雨公門人,

都曾在此同 雨公 暢論、飲酒。

而同處一巷,推軒一呼,

便可相應的 臺老舊宅,

或許不消數年,亦將如是。

日昨理出之物中,

見一 臺老寫奉

雨公的墨色老松,

上題此畫摹寫之源,

書畫並秀。

臺老寫梅是家常便飯,

寫松倒不常見。

此作用筆較之畫梅更顯精謹,

或當是受畫者為 雨公之故。

展示此畫時,

邊聞 雨公哲嗣憶談往事,

常常是師母備好酒食時,

便請家人推開窗子,

往著樓下大呼 臺先生,

臺老便知上樓飲饌。

舊一代人的生活,

想來確實比起今日高樓櫛比鱗次,

情感卻日益淡薄的新一代人的相處,

要有意思多了。

至少,

我個人如此認為。

夜深歸返,

一夜未能好眠,

晨起誌此。

撰文者:古耀華